“夫人莫生气,我不穿便是了。”说话间,陈珩佑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耳尖。
“我去给你叫一碗醒酒汤来,在这等着我。”时铮听着这些在清醒时绝不可能说出的言语,暗自扶额。
虽然没什么过分的话,但对陈珩佑这个小古板来说,也够尴尬好一阵了。
看时铮坚持往外走,陈珩佑急了,直接将并未穿好的外袍一股脑脱下,甚至开始解里衣的带子。
时铮自知今天这醒酒汤是喝不上了,认命般拉着他的手臂将人拽到榻边,按住他的肩膀想让他再次坐下。
不知是时铮一时间用力过大,还是陈珩佑失了力气。按住肩膀后的结果就是,二人直直向榻上倒去。
陈珩佑下意识手臂环住时铮,护住她的后脑。
待二人双双躺在榻上,陈珩佑才发觉如今的姿态有多暧昧。怀中的时铮仿佛滚烫的源头,热得他心跳骤然加速,瞬间从喝醉的状态清醒了过来。
“夫人,我、我...唐突了...”
陈珩佑不知作何动作,只能僵硬地愣在原地,手不知所措地举在半空中。
时铮拍了拍快被系统提示音震坏了的耳朵,果断选择关闭播报。
四周安静下来之后,时铮才有空来观察现在的状况。
她撑着手臂起身,和惊慌失措的陈珩佑四目相对,仿佛回到了新婚当夜,他看向自己的也是这种眼神。
时铮嘴角一勾,逗弄心思瞬间升起。
她看看二人紧紧相贴的身躯,挑眉一笑:“不是约好了相敬如宾?陈公子这是嫌我白日里违反了约定,现在要报复回来?”
说罢,看着对方青一阵白一阵的脸暗自发笑。
若是有个检测时铮内心情绪值波动的系统,那他此刻一定是一直响个不停。
与时铮看热闹的姿态不同,这番话听得陈珩佑面色苍白,尤其一句“陈公子”,刺得他心中一痛。
果然内心中还是不愿与他结为夫妻的吧,不然...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中下意识说出心里话了。
他连忙坐起身来,虚扶着时铮的手臂,确认她坐定后,低着头拉远了二人的距离。
压下心中酸涩,本想说些道歉的话,可说出口的却是“夫人合该唤我夫君”。
他紧紧抿了抿嘴唇,看着因自己的拉扯而变得皱皱巴巴的里衣,回想到刚才时铮的话,此刻混乱的他完全听不懂时铮语气中的调侃。
“今夜...是我唐突了,醉酒并非理由,我、我去睡地铺。夫人早些休息吧。”
诶?这逗人还把人给逗生气了啊?时铮有些心虚地笑笑:
“秋夜寒凉,夫君不如一同就寝吧?”
确实,这更深露重的,万一给人弄感冒了就不好了。时铮在心中肯定自己真是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。
听到这句“夫君”,陈珩佑心中并没有预想的欣喜。他垂眸死死盯着自己的里衣,伸手将褶皱的地方捋平,重新将带子系紧。
待确认自己的穿着没有丝毫错处后,他方才抬起头来,但却不敢直视时铮的脸:“刚刚是我说话重了,还请夫人不要放在心上。夫人用何种称呼都好。”
“谢夫人...容我一处安睡之所,珩佑这便先行就寝了。”说罢一头扎进榻上,紧紧闭上了眼睛。
时铮:嗯?话说重了?哪句?
看着躺在床上装睡、眼睫毛却一直颤动的人,时铮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——不该逗弄一个这样老实古板的人。
可是...还真的蛮有趣的(不是)
顶多下次换个方式喽(肯定)
时铮抿唇憋住笑意,扯过被子躺在了陈珩佑身边。
......
次日清晨,清桃在服侍时铮更衣梳洗时,目光一直往陈珩佑那边瞟去。
“小姐,您不觉得姑爷今日看起来怪怪的吗?”
可不是怪怪的吗?时铮腹诽。估计还在为昨天的事而难堪吧?那么看重礼仪的一个人,喝醉了之后直接宽衣解带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以接受了。
二人和陈从聿碰头后,一同牵着马往集合处走去。
时铮总觉得手中的白玉今天有些亢奋。
许是昨天没有跑个痛快,争取今天多打些猎物,让白玉好好在林中跑跑。想到这,时铮脚步更加轻快了。
看着时铮的背影,陈珩佑的手握紧了缰绳。
今日夫人的心情看上去不错,或许已经不生他的气了。看来他还有很多不足之处需要改进,这样才能做好夫君之责。
人群中太子朝时铮点头致意,时铮皱眉装作没看到,身边的陈珩佑则是规规矩矩回礼。
随着象征狩猎开始的鼓声响起,时铮催动马匹冲了出去。她一马当先冲向西南方向,沿途一直寻找猎物的踪影。
陈从聿发现今日时铮骑马格外快,回头看了一眼弟弟,确认他能够跟上后,猛地夹了一下马腹,加速跟在了时铮旁边。
刚开始还能沉浸在狩猎的愉快中,白玉跑得很快,路上的猎物轻轻松松便能追赶上,射中的概率大大提升。
可当时铮想要将马停住、下马去捡被射中的猎物时,发现白玉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反而违背她的意愿,越跑越快。
除去最开始的惊慌,时铮将弓和箭都放在了背后,改为双手抓住缰绳。
在确认马并不是因为受伤而狂奔后,时铮开始收紧缰绳,试图让马儿减速。可此举不仅没有效果,还让马有了反抗之势。
见此举不通,时铮只得先确保自己能够稳稳坐好,然后控制马儿向着相对宽阔的方向冲去,想着先消耗一番体力再进行驯服。
身后的陈从聿很快发现了不对劲,马鞭狠狠抽在空中,发出清脆的声响,身下的马匹随着声音猛然加速。
可依旧离着时铮越来越远。
“铮儿!”他唤着:“先坐稳,莫怕!前面没有很多树木,还算安全!”
听了这话,时铮放下心来,开始观察白玉的具体情况。
它的呼吸有些急促,看起来并非是自愿。
有人给马下了药。
时铮皱眉,自己和朝中诸位并无恩怨,为何会单单给她的马下药呢?
昨日确实和李明堂有些争执,但今日看他的反应,不像是始作俑者。而且堂堂太子,不至于用此等下作手段报复吧?